王祖覺一開啟末後收圓之探析
李秀珠[1]
壹、前言
一貫道道統淵源流長，天命明師代代相續，如時運出，應人心起，闡道傳法。今時明師傳道旨要，據《一貫道疑問解答》：「現在弓長師奉承道統，繼續辦理末後一著。」[2]張祖天然（1889-1947）及孫祖慧明（1895-1975）承擔之使命，乃繼續辦理末後收圓一大事因缘。[3]而飲水思源，究竟是哪位祖師開末後收圓聖業之先河？
據白陽聖訓《道脈傳承錄》云：「覺一達本性理入，末後收圓應真儒。」[4]《以德傳家》中活佛師尊亦慈示：「鶴天十四傳十五，王祖覺一始收圓。」[5]天命道统東方十五代祖師王祖覺一夫子（1832-1884）[6]，乃開啟末後收圓、真儒應運之天運樞機的道統祖師，是一貫道邁向白陽普渡收圓進程中極為重要的關鍵。[7]而其重要性，從學者的評論亦可以窺見一班，如中國社科院道教與民間宗教研究的巨擘馬西沙說：「王覺一即一貫道道統序列的「第十五祖」，近代一貫道的真正開創者。」[8]台灣者王見川亦持相同見解，[9]宋光宇和鍾雲鴛則認為：真正影響一貫道近代信仰方向與主要建立進義者，應是王覺一夫子。[10]
綜合聖訓與學者的研究，可知欲探討末後收圓開啟之緣由，及近代一貫道[11]道義建立的根據和主要內涵，梳理王祖奉天命起辦末後收圓之始末，當是一必要路徑。
然而過去學者探討王祖傳道設教由來，多採用清廷官員曾國荃（1824-1890）的一篇奏摺。[12]據韓志遠的研究，此奏摺是曾國荃於審訊王繼大（王祖兒子，生卒年不詳）後，根據王繼大的供詞寫成。[13]然無論王德大的供詞，或者普覆茶的奏熠。規格說束。只是第二手乃至第三手資料。研究王祖傳道設教原委的第一手資料，當回歸王祖自身的說法。[14]此外，還供之詞，本身之正確性是有待商榷的。以是，本文將從王祖著作著手，探索其開辦末後收圓之始末，建構之末後收圓綱領與建立的根據。
貳、王祖承天景命賡續道統，開啟未後收圓之始末
一、無生老母降乩親臨東震
王祖奉命開答來後收圓之緣起，王祖於《歷年易理》云：
俺自幼曾忝在西乾會上，登高山沙低水萬苦備嘗，
自下乘客悟到上乘最上，無太皇三極理聊窺門墻。
丁丑年無皇母親身下降，領千真並萬聖東震立堂，
起初是海上方活人濟世，[15]漸漸的講大道結果收場，
愚道末走道竭從此經過，幫辦人偶然問得病臥床，
醫不效藥不宣百般不應，無奈何赴乩壇去求仙方。[16]
王祖自青年時，便進入袁十二祖弟子金老建立的西乾堂道場中學道，在奔走開荒傳道和修已煉性的鍛鍊中，他逐漸精熟圓通了西乾堂的修持工
夫。[17]不過，此時王祖對無極理、大極氣、皇極象，三極大道的義理，僅止於稍有涉獵。光緒三年（1877）， 無生老母親自帶諸天神聖在東震（山東）降鸞立壇，先是施丹藥活人濟世，與人結緣，爾後開始講論大道。王祖開荒走道場經過該處，幫辦的後學忽然身染重病，一再求醫，仍不見起色，無可如何下他們到 無生老母的乩壇，請求續命的仙方。王祖進入鸞壇， 無生老母降鸞賜藥後，藉乩筆開演大道：
起初是壽山母[18]憑乩講道，左孚佑右關聖二帝兩旁。
愚自幼不信乩以理為上，反覆的發議論頂撞無皇。
······愚不信無皇母親口發願，若不是真老母雷劈身當。[19]
幾回的激惱了慈母聖顏。母無奈自發下洪誓大願，
啟予心磨穿了木筆沙盤。母命俺屢屢事件件考驗，
囑咐的月有餘心思豁然。先講選九轉丹三極大道······
悟徹了三千年[20]不明疑暗，打破了四十載糊塗迷團。[21]
據王祖的自述，其素性以義理為上，對扶乩之事並不相信，因此一再頂撞議論 無生老母。而為了調伏王祖， 老母無奈自發誓願：祂若不是真 老母親臨則身遭雷劈。此外，並多次命王祖藉事考驗祂的權能，為王祖講透三極一貫之道與西乾堂九轉金丹功法的真義，幫助王祖徹悟三教義理，打破他生年四十餘戴的隱晦不明處。經歷一個多月的證驗與上天甘露法雨的澆灌，王祖疑慮全消，心思豁然開朗，全然信受真的是 無生老母藉由飛鸞親臨教導。
二、王祖發洪誓願，無生中要以整道統、重立天盤之重任
王祖的敬信，還不是 無生老母對他最終的期望：
我說信 老慈中他還不算，過我發洪誓願 老中壇前。
我說是愚弟子別無心願，只為的信釋道三教心傳。
辦此事我若有虛假半點，打五雷劈吾身萬斷催殘。
一句話喜歡了慈悲母面，纔說出整道統重立天盤。[22]
母見我發下了洪誓大願，纔交給古佛印十字憑章。[23]
在王祖表明相信是 無生老母親身下降後， 無生老母要王祖在壇前立下洪誓：一心一意闡明三教心傳，如有虛心假意，願遭五雷劈身。「金剛非堅愿力最堅」[24]， 無生老母的用意，應是要王祖將信心化為真切堅勁的愿行。待王祖立下洪誓大願， 無生老母纔歡喜地說出要王祖整道統、重立天盤的重託，並授予王祖『古佛印十字憑章」。所謂「整道統」，由於當時道場紛亂，從袁祖歸天後，有不少弟子自立門戶，自稱祖師，混亂道統。[25]是以合理地推測，應是 無生老母敕命王祖接續道統，以整頓道中末流叛道，分支分葉的亂象，「重立天盤」因為意涵豐富，故本文將另立專節探討。「古佛印十字憑章」的內涵，馬福宏有詳細探討。其根據王祖自述：「古佛印日月章」和「左手『日』，右手『月』，星斗讓光。」和參照清廷資料，推斷「古佛印」，當是王祖的左手、右手，分別出現「日」、「月」字形的印記。並依據近代一貫道文獻，推論「十字憑章」·是彌勒古佛的十字佛號——「南無天元太保阿彌陀佛」。[26]
無生老母授予王祖「古佛印」和「十字憑章」的時機，從上引文，可知是在欽定王祖掌理道統後，其中之意涵，對照《歷年易理》所言：
現如今雜法興千祖萬祖，都有乩都有盤都有佛仙，
真收圓只有一原無二理，理合天性合天即是真詮。
真憑據有十字合全手印，母親命選佛場並選聖仙。[27]
袁十二祖現身謂金祖曰：「開荒祖已滿，往下無祖，天盤不必下交······待至丁丑，彌勒出世東震，纔能收圓。」[28]
則「古佛印」和「十字憑章」，乃 無生老母為證明王祖是彌勒古佛降世，奉天命辦理末後收圓，而授予之憑據。好在當時千門萬教都號稱辦理收圓的擾攘中，可資撿別與微信，並非只是一種瑞象。
三、王祖重立天盤，開辦未後收圓
無生老母敕命王祖整頓道統、重立天盤，是以二者當是王祖傳道闡道之綱領。王祖著作與重立天盤相關之內容，如：
當初道統原是 無生老母建立，至道光二十五年，改為瑤池金母。今日 無生老母因金祖歸空，開荒事罷，故親臨東震，轉盤換象，安排收圓大事，好救九二原人。[29]
丁丑轉盤東震，東震繼西乾，傳玄大收圓。[30]
由上引文，可知 無生老母令王祖重立天盤，創立東震堂，為普渡開荒之天時道運已終結・天運樞機盤轉末後收圓·當建立開辦末後收圓大事之綱領。據王祖所言：「三代而上道合權，這就是先天會，燃燈九劫初收圓；周末時分三教，道在釋儒又一盤。」[31]和前述白陽聖訓《道脈傳承錄》仙佛的的慈示，故知王祖賡續道統之際，乃轉盤進入末後收圓。[32]至於辦理未後收圓之綱領，王祖於下文有詳述：
光緒三年， 無生老母選無太皇，一體同辦；重明三教，挽回堯天：天人交接，聖凡通連：三極大道，纔能收圓·末後一著，出細普傳，掃千門戶，萬教收完。海內海外，下地上天，人鬼星宿，一齊同辦，俱回無極，同歸理天。[33]
參照上面第一段與此段引文，王祖起辦末後收圓之綱領，乃源自 無生老母的指示，包括：（1）更改至尊聖號。將道光二十五年（1845）開始為了躲避官考，[34]而用的「瑤池金母」，改回原先袁祖掌道時的「無生老母」（2）重新選拔無、太、皇三極人等道場領袖。[35]（3）平收萬教。（4）天人相接，共辦末使收圓。（5）須以三極大道為道義綱領，闡明收圓。（6）傳末後一著出細法。[36]（7）開始普渡人、鬼、星宿三曹眾生。（8）以挽化人間為舜日堯天，普濟三曹生靈同歸無極理天為目標。
觀王祖起辦末後收圓之綱領，與先前道中文獻（如袁十二祖及其弟子著作）所言辦道綱領，得一貫道從王祖起始之道義網要有：啟動三曹普渡、以理氣象三極大道闡釋收圓理論、普傳末後一著，提倡普濟生靈同返無極理天。而爬梳現今一貫道中最重要的 母訓——《皇母訓子十誡》，則可見王祖起辦末後收圓之綱領，依舊是現今一貫道道義與道務之要義。例如仍以「無生老母」為至上神主要聖號，又如：
十誡告原佛子書信寫全，收圓事多重大勿作戲玩，
三極道傳一理佛子登岸，普天下遍全球共現金蓮。[37]
現如今出世法末後一著，簡者成得者超希聖希賢。[38]
老母言明仍以理氣象三極大道闡釋收圓，普傳末後一著。又如：
這三教原本是無有二理，如有二即非正道路必歧。[39]
今值白陽應運，敕命彌勒掌盤、弓長闡道，共辦收圓，挽三曹同證菩提，救眾生共出水火，收萬旁歸一理。[40]
道賴人而宏展人賴天助，天人接活潑潑建之功動。[41]
老母指出闡明三教歸一理，平牧萬教，挽三曹同證菩提，共回無極理天，仍是白陽期收圓的目標 天人相接共辦收圓依然適用。是故可知，王祖的確可謂是一貫道道統中起辦末後收圓聖業，擘劃末後收圓綱領的關鍵祖師。
參、收圓之意涵與分期
一、收圓乃天命明師降世傳授盤人合天之道
王祖曰：「吾不過講明大道，收圓了意，助人成功。」[42]自述講明收圓之意涵，幫助人收圖成功，是其傳道的主旨。如是，合理的推測，王祖對收圓之意涵，當有深入且完整的闡述。爬梳王祖著作，對收圓意涵的闡釋主要見於二處：
真收圈只有一原無二理，理合天性今天即是真詮。[43]
此文中王祖就明收圓的真義即恢復與理天相契合的天性。
子會開天理氣象，自無入有立人緣；
午會傳道象氣理，自有還無號收圓。[44]
從引文和王祖所言：「學人先讀《易經》，及《皇極經世》，於天地之始終，物類之變化，胸有成竹，方不為異說旁門所惑。」可知王祖肯認邵康節（1012-1077）《皇極經世》主張的一元十二會為天地消長、物類變化之大數。其次，王祖從子會開天闢地生人說起，再談到午會傳道收圓，而午會是一元十二會的第七會，為下半元的開始，似乎是說明收圓與元會運世的升降有關。由於這段文字相當精要，實有必要參照其他，才能確切了解，筆者爬梳王祖著作，得如下數段：
一散萬殊，自無入有，由理入氣，由氣入象，六會開物之世也。萬殊歸一，自有入無·由象入氣，由氣退理，六會閉物之世也。此一之無所不貫，而其出自無極理天。[45]
天開於子没於戌，地闢於丑沒於酉，人生於寅沒於申。[46]
一元十二會，六會開物，六會閉物。······午會傳道，為自有還無之漸，故由象悟氣，自氣退理，此盡人合天，賢關聖域，造詣之次第也。[47]
第二段引文，闡明一個元會的前六會，為自無入有的開物之世，興發之次第為：子會開天，丑會闢地，寅會人物生成，底蕴為由理入氣，由氣入萬象，一本散萬殊。後六會，從午會開始，則是自有還無的閉物之世，衰變之次序為：申會人物沒，酉會大地覆沒，戌會天上星辰殞落（小編補充：以冰河週期而言，「子會開天」是指地球凍雲綻開，得以看見日月星辰；「天沒戌會」則是指凍雲凝結，人類無法看到日月星辰。），底蘊為由象入氣，由氣還理，萬殊還歸一本。氣象有生有滅，唯有無極至理真常不易，為萬殊之先天原始本體，亦為終極實體。而從第三段引文的文脈判斷，王祖講明午會傳授至道，是因進入自有還無的閉物之世，故此傳道，教人由象悟氣、自氣還理，盡人合天的方法，以超脱天地覆滅的浩劫。
「盡人合天」是王祖闡釋收圓的重要理念，其著作中著墨甚多，如：
明善復初者，盡人也：返本還原者，合天也。盡人者、由象悟氣，由氣悟理也：合天者、人人各具之理，退於萬物純體之理也。[48]
王祖所謂「盡人合天」，乃超脱物象和氣稟的障蔽，恢復吾人至善的本性，即原本得自於理天的無極理性，而返本歸原，達天人合一，並非「盡人道而連天道」之義。
綜上，初步可得王祖對收圓的詮釋為：收圓為午會之後，傳授至道，幫助眾生明善復初，返本還原，以超脱氣象世界覆滅的浩劫之事。能傳授至道，教導眾生盡人合天之法的佛聖，王祖著作中多稱之真師，[49]今一貫道中則稱天命明師，即賡續天命道統的明師。至於怎樣的人才堪任真師，王祖有如下說明：
開天收天， 維皇上帝之事也，上帝不言，借人而言，此堯、舜、禹、湯、文王、周公、孔子，三教聖人，繼天立極，代天宣化之所自象也。·····教人之法，不過使之覺其固有之性，明善復初，返本還原而已······三教究竟，皆教人由象返氣，自氣返理也。然非久居無極理天之人，不能知無極理天之道；非奉無極理天之命，不敢傳復還無極理天之法。[50]
王祖敘明開天收天 維皇上帝乃主宰之事，然 上帝不言，故藉人言說闡道，堯、舜、禹、湯、三教聖人等道統祖師，[51]皆是奉天命降世，繼天立極，代天宣化，教人明覺固有明德，恢復明德本性，而還本歸原。儒釋道三教本來的宗旨，皆是教人由擺脫物慾的障蔽，去除習氣，恢復與至理合真的本性。但是非久已返還無極理天的聖哲，智慧不足以洞澈無極至理：久已返還無極理天的聖哲，沒有領受理 維皇上帝敕命，也不敢傳授返本還原之法。換言之，非三教中人皆通連至理，乃至能夠傳授返本達原之法。吾人欲契會至道，得返本達原之法，必須訪求奉無極理天之命倒裝降世傳道的明師。
二、收圓為渡化三曹之九六原性返本歸原，總歸理天
上一小節由「子會開天理氣象，自無入有立人緣：午會傳道象氣理，自有還無號收圓。」入手，亦即從時間流討論收圓的意涵，本節將嘗試從空間的廣度，來瞭解收圓涵蓋的範疇。
王祖悲心深重，關懷廣大，《歷年易理》一書，紀錄了他透過尺牘，寄語不同的社群，講說大道降世辦收圓之淵源、自己掌道辦收圓的心跡，其中對上天（無生老中）命明師傅道辦收圓涵蓋之廣度亦有闡述：
庚辰年寫草字寄拜大地界賢良，將大道徹中邊窮源究委說細詳，·····
自寅會來下世九六原性困皮囊。這道場午會初天命堯舜及禹湯，
周末時分三教西天東土鼎足忙，先天中渡四億九二殘靈未還鄉，
現如今三期至 老母敕令辦收場。[52]
解開了乾坤袋九六還原，上渡惺有象天星斗河漢，
下渡惺幽冥地十殿諸閻，中渡惺飛潛動有情眷屬，
會三教合萬法總歸理天。[53]
從兩段引文可見，寅會時有九六億原性自理天下生，因為被形象所困，流浪輪迴，不得返還理天聖域，如今有的執掌天上星斗河漢，有的是人間的飛潛動友情眷屬，有的則是地府幽冥中的閻君與鬼魂，[54]即所謂三曹眾生，都是上帝收圓大計畫要濟渡的對象。透過三期降道辦收圓，上帝要喚惺九六億原人，一齊歸返理天。
綜合以上用節，根據王祖的道義理論，收圓乃是天地運數進入生機收束的午會之後， 上帝敕令明師降世傳道，教導三曹之九六億原人，超越氣象的障蔽，恢復本然理性，性還無極，以超越浩劫之事。於吾人個人而言，收圓則是訪求天命明師指點，以明善復初，返本還原，解脫生死輪迴，超越浩劫之事。類似的關述，在《皇母訓子十誠》也可見到：
母垂金光一線，路通先天，一步上達，超氣越象，直登聖域。今值白陽應運，救命彌勒掌盤、弓長闡道，共辦收圓，挽三曹同證菩提，救眾生共出水火，收萬旁歸一理。[55]
老母開宗明義即示諭祂垂下一條金線，循此金線路，可以返本還原，超越氣稟的束縛，物象的障蔽，直登理天聖域。這一條金線路，從引文的脈絡判斷，即辦理收圓的天命道統。如今白陽應運，彌勒領天命掌盤，張祖奉命闡道，辦理收圓，挽化三曹眾生，平收萬教同歸至理。比觀此文對收圓的闡釋，與王祖所諭，可謂其揆一也。
關於分三期微收圓之事，王祖在《三教圓通》有一段闡述：
午會傳道，二帝三王，道與權合，道法寓治法之中，於時為春，乃抽象還氣之漸。三教聖人，塵視祿位，大闡天人性命，無聲無臭之大源，乃由氣還理之漸，於時為夏。末後收圓，道在庶人，闡明理天、氣天、窮人心、道心之來源，完理性、氣性之本始。······獨標理元神、理性·······發之聖未發之秘，故千古不明之理，乃由氣入理之漸，於時為秋，道旨普傳。[56]
王祖敘明午會之後，天命明師傳道辦收圓，有三大階段的期程。第一階段時間在三代以上，由伏羲、帝堯、帝舜、禹、湯等聖王宰輔，賡續道統，掌辦收圓。他們既是主政者，同時也是天道精神的承載者，寓道法於治法之中，是此時的特色。
收圓的第二階段始於周末，此時老子、孔子和釋迦文佛分別於柱下、杏壇、西域弘道興教。他們教化的方式或有不同，然皆是致力於闡發人物性命的內涵與根源，皆是教人從涵養心性，達乎奧道合真。值得注意的是，在歷史的長河中，三教聖人興起的時間確如王祖所言，相去不遠，學術界稱他們都出現在軸心時代。
「軸心時代」一詞，最早是由德國哲學家雅斯培（1883-1969）提出，如今已獲得西方學術界的普遍接受。雅斯培提出在西元前五百年前後，中國有隱士與遊士（指老子、孔子等）、印度有苦行者、希臘有哲學家、以色列有先知，不約而同地對於對宇宙、人生的體認，產生了一次關鍵性的突破。他們依此的思想內容無論差異有多大，都屬於同一類的人，皆證明人能夠在內心與整個宇宙相映照，並成為後人思想或宗教傳統的開端，因而稱他們都完成軸心突破，稱那個時代為軸心時代。[57]而早在雅斯培於1949年提出「軸心時代」、「軸心突破」的說法以前，[58]王祖在闡述道統三期觀時（約1877-1884年間） 就已經講明三教聖人皆是致力於闡明人可以透過心性的涵養，達致與道合一，並強調三教聖人的興起，是人類文明發展史的一個轉捩點、一個起點。
第三期末後收圓，亦即最後的收圓，此時在整個收圓自有還無的過程中，屬於由氣入理之漸。王祖闡述當天時道運轉入末後收圓，道在師儒將轉變為道在庶民，由庶民掌理道統，承載繼天立極與代天宣化的使命。此外，理天和氣天的內涵，將被徹底地闡明，窮究道心理性與氣質之性、人心的來源意味著闡發前聖未發之奧秘，開啟千古不明之義理，將是此時代的特色之一。王祖言：末後收圓期道在庶民，道旨普傳。言下之意，末後收圓期時學道、修道乃至於傳道將會成為一種庶民運動，不再是知識分子、僧侶和道士的專利。觀察近年來社會一些現象，譬如：師道日衰、庶民地位鵲起；佛門中白衣上座說法、居士地位提升；[59]以及全球有千百萬計的庶民投入一貫道之修道辦道的聖業。整體演化的趨勢，與王祖的預言，頗相符應。
至於收圓三期與道統三期的關係。從王祖言：「現如今堪堪的紅陽劫滿。」[60]可知未後收圓乃起始於紅陽期末了。還須留意的是，在王祖著作與一貫道典籍中，「末後收圓」經常簡省地寫作「收圓」，例如：
蓋因收圓事大，非先傳旁門外道，使之捎書傳信，令大地之人，皆知有末後收圓之事。[61]
引文中的兩處收圓，從文意推斷，當均是指「末後收圓」。又如《皇母訓子十誡》曰：
天道闡發聖脈傳，敕令三佛辦收圓。[62]
文中之「收圓」，從時序來看，也是指「末後收圓」。此外，如第一節之所得，在天命道統中，從道光開始，大道之傳播敷衍已由單傳獨授轉化為普渡。故知從王祖開始闡發具辦理之末後一期收圓當然也是採取普渡，而非單傳獨授。職是之故，末後收圓也是一貫道道统史上的末後普渡收圓期。
肆、結論
本文探研王祖掌道開辯末後收圓始末，與建構之末後收圓綱領，從而探索近代一貫道道義理論的綱要與由來。從前面的討論，筆者有以下幾點收穫：
一、光緒三年，無生老中親臨東震扶乩降鸞，經歷一個多月，最終調伏王祖，委以整道統和重立天盤的重任。敕令王祖整頓當時西乾堂末流叛道的亂象，與轉化袁十二祖以降之開荒普渡聖業，起辦末後收圓。
二、王祖遵循 無生老母的指示，而建構末後收圓綱領，包括：（1）以「無生老母」為至尊聖號。（2）重新選拔道場領袖。（3）重明三教心傳，提倡三教歸一理。（4）闡明理氣象三極大道，講明收圓之由來與奥内涵。（5）普傳末後一著出細法。（6）天人相接，共辦收圓。（7）普渡人、鬼、星宿三曹。（8）以挽化人間為舜日堯天，普濟三曹生靈同返無極理天為目標。
三、王祖於天命道統之紅陽期末了起辦末後收圓，天命道統進入白陽期之後，道義的綱領及對收圓義涵之闡釋，皆延續王祖建構之內涵。足見王祖奉 無生老中之命重立天盤，開啟末後收圓，乃是為末後白陽普度收圓奠基，是一貫道邁向末後白陽普度收圓進程中極為重要的關鍵，是近代一貫道信仰方向之由來，道義理論的重要根據。
四、王祖著作豐富，對三期收圓之大計的綱領與進程，有原始要終的闡發，對收圓之意涵有細膩而完整的闡述。若欲深入探討一貫道道義理論，王祖著作實為一重要途徑。
資料來源：《發一崇德雜誌》2024年十二月號(第195期)，頁44-60。電子書
[1] 作者為發一德化講師，一貫道崇德學院碩士。
[2] 參南屏道濟、郭廷棟等著：《一貫道疑問解答卷上》（青島：青島崇華堂，1937年），頁一下。
[3] 「末後一著」在一貫道中的意涵包括「一指躲閻羅之法眼」與最後一段收圓聖業，此處由文義判斷殆為後者，詳細討論可参拙著：《王祖覺一末後收圓道義體系之研究》（南投：一貫道崇德學院一貫道研究所碩士論文，謝居憲指導，2023年），頁130-166。
[4] 聖賢仙佛齊著、一貫道崇德學院編譯：《道脈傳承錄》（教材版），頁18。
[5] 南屏道濟：《以德傳家》（新北市：天恩群英道務中心、崇恩文教基金會，2015年），頁451。
[6] 關於王祖覺一的生年，由於缺乏直接的證據，故而學者標述不一，今暫採馬福宏研究所得：（清）道光十二年（1832）前後之說·至於卒於年則採用《歷年易理·序》提及的「光緒十年丙成春三月，王祖歸空於天津楊柳青鎮。」之說。參馬福宏：《一貫道後東方第十五代祖王覺一生平及繼承道统之研究》（南投：一貫道崇德學院一貫道研究所碩士論文，廖玉琬指導，2021年），頁11-25。參馬福宏：《一貫道後東方第十五代祖王貴一生平及繼承道統之研究》，摘要頁。
[7] 馬西沙、韓秉方：《中國民間宗教史》（下）（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4年版），頁858。
[8] 同上注。
[9] 王見川：《歷史、藝術與臺灣人文論叢（九）‧「一貫道」創立者王覺一新論》（臺北市：博梯文化·2016年），頁25、51-52。
[10] 鍾雲鶯：《王覺一生平及其《理數合解》理天之研究》（臺北市：國立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碩士誰文，李豐楙·宋光宇指導：1995年），頁2、頁7。
[11] 據《一貫道疑問解答》王十五祖歸空後，上天降鸞指示：「東震堂始改為一貫，稱曰『一貫道』，再傳至十六代劉祖。」王祖掌道時道場名「東震堂」；而正式以「一貫道」為道場名稱，乃始於十六代祖劉祖清虚。本文所謂「近代一貫道」，皆指涉正式以「一貫道」為這場名稱之後。
[12] 此篇奏摺之内容為：「王覺一即王希孟，又名王養浩，在家賣卜持齋有年。四十歲後，因見左手掌紋形似古字，即自稱古佛降生。並言夢見菩薩令其傳道，當即設立教名，始稱先天無生教，後為末後一著教。」採用之學者有：王見川、周育民、鍾雲鶯。（清）曾勇荃撰，蕭榮爵編：《曾忠襄公奏議·卷22》收錄於沈雲龍主煽：《近代中國史料蔑刊第四十四輯》（臺北市：文海出版社1966年） 頁2196 王見川：《歷史、藝術與臺灣人文論叢（九）。「一貫道」創立者王覺一新論》（臺北市：博場文化，2016年），頁32-33。
周育民：〈一貫道前期歷史初深一一兼談一貫道道與義和團的關係〉，《近代史研究》1991年03期，頁76。鍾雲鶯《王覺一生平及其《理數合解》理天之研究》，頁27。
[13] 光緒7年至光緒8年，王祖的道務快速宏展。光緒9年，清廷以反動為名目，圍剿王祖在河南、蘇州、湖北的道場，王祖的兒子王繼太和許多重要弟子，都遭清廷緝獲·審訊後被正法。參馬福宏：《一貫道後東方第十五代祖王覺一生平及繼承道统之研究》，頁94。
[14] 有學者研究清廷檔案，發現因教案被捕者，隨著審訊官員的態度不同，竟出現供詞前後矛盾，致使案情幡然逆轉的情況，張超：《晚清河南「末後一著教」案研究》（山東：山東大學中國史碩士論文，劉平指導，2015年），頁35-70。
[15] 海上方意指仙方。「漢典：海上方」
2022年2月7日，取自： https：//www.zdic.net/hans/海上方 。
[16] （清）北海老人： 《歷年易理》，頁32-33。
[17] 袁十二祖時，傳授的心法為直指玄關（指關未指玄），即指明玄關所在，而未點開玄關一竅。入道後，須修煉九節玄功和開荒闡道，待功圓果滿，才能衝開玄關，結成金丹，返本還原。參（清）袁退安：《金不換》（臺北市：慈琳文化，2000年）， 頁345-346。危丁明：《庶民的永雪——先天道及其在港澳及東南亞地區的發展》（臺北市：博揚文化事業有限公司，2015年），頁294-300。
[18] 從上下文意判断，壽山母似乎也是無皇（老母）的同義詞。
[19] （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33。
[20] 王祖書中提及「三千年」處，多指三教聖人距今的三千年，如「自三教至如今三千下上」；「三千年來，柱下塵生，杏壇草鞠，雲迷天竺，霧鎖祇園。」（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32；（清）北海老人《理數合解》，頁11。
[21] （清）北海老人：《歴年易理》，頁10-11。
[22] （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11。
[23] （清）北海老人：《歴年易理》，頁33。
[24] 一貫道崇德學院数位典藏系统：〈仙佛聖訓——真修者）（發一崇德：臺中道場雅潭區潭主班），編號：fycd 20180317040403。
[25] 對當時道場混亂的現象，王祖有如下描述：「普渡起自袁祖，道根種在西川。十三徐楊接續，皇風了道還原。水老金公執掌，金歸混亂天盤。余謝韓分三華，玉陽仍就西乾。伍劉張聶曾杜，乙丑同辦收圓，周葛原根猶在，屈指数之不完。」（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4。
[26] 参馬福宏：《一貫道後東方第十五代祖王爱一生平及繼承道把之研究》，頁53-56。
[27] （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25。
[28] （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1。
[30] （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1。
[31] （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22。
[32] 廖玉琬亦有此主張。參廖玉琬：〈天命造地直傳〉講義，「一貫道崇密學院推廣教育（非學分班）
（2021年1月22-23日），頁2。
[33] （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2-3。
[34] 通光二十五年，天降皇風大考，王祖於《歴年易理》有云：「歲次乙巳，天開考運，諸佛驚異，無根不前，三星已歸，十地敗焉！」三星為袁十二祖歸空後代掌道務之火老、木老、土老。（清）北海老人：《歴年易理》，頁1-2。
[35] 為何要重新拔取辦道人才？《歴年易理·丁丑光緒三年》的解釋為：「頂保引級天恩，從頭改換新添；開荒果位不算，惺來憑母分班。今番欲作佛領，先知一貫玄玄：天機了然不感，知玄方可收圓。」據此，以及參考第3點，可知蓋因為天理由普渡開荒轉盤末後收圓，傳授心法更進一層，從未指開玄關，到點開玄關，相對應的修持方法不同，且開荒階段提拔的人才並未得受點玄，故須重新拔取幫辦末後收圓的人才。
[36] 此中出現的「出細」一詞之意，參照朱熹所言：「如樹，初間且先斫倒在這裏，逐旋去皮，方始出細·····以事之詳略言，理會一件又一件：以理之淺深言，理會一重又一重。」和王祖啟動末後收圓後，東震堂〈點玄歌〉的內容：「性命歸靜（淨）土，此處送（覓）真元。開荒闡大道，指關未指玄，末後這一著，出細來收圖。若遇明示（師）指，衝破太極圈，點同玄中妙，透出天外天。」以及《歴年易理》：「末後著出細法幸遇奇緣。」可知「出細」意指更進一層，更加精細，對應東震繼西乾，普渡開荒轉末後收圓而言，則是明師指授玄關，由「指關未指玄」，進一步「點開玄中妙」，使求道人得以性靈衝破太極圈，達天外天之無極聖域。參（宋）黎清德編、王星賢點校：《朱子語類》（一）（北京市：中華書局，1986年），頁285。參拙著：《王祖覺一末後收圓道義體系之研究》，頁46-47。
[37] 明明上帝：《皇母訓子十誡》（南投：光慧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2020年），頁66。
[38] 明明上帝：《皇母訓子十誡》，頁67。
[39] 明明上帝：《皇母訓子十誡》，頁63。
[40] 明明上帝：《皇母訓子十誡》，頁21。
[41] 明明上帝：《皇母訓子十誡》，頁30。
[42] （清）北海老人：《祖師四十八訓》，頁48。
[43] （清）北海老人：《歴年易理》，頁25。
[44] （清）北海老人：《歴年易理》，頁36。
[45] （清）北海老人：《理數合解．一貫探原》，頁71。
[46] （清）北海老人：《理數合解．一貫探原》，頁23。
[47] （清）北海老人：《理數合解．一貫探原》，頁70。
[48] （清）北海老人：《理數合解．一貫探原》，頁70-71。
[49] 如王祖有云：「無極理天，明德至善也，賢不加增，愚不少減，人人本有而不知其有者，必待真師傳授，講透言明，實得於心。」（清）北海老人：《理数合解·大學解》，頁13。
[50] （清）北海老人：《理數合解．一貫探原》，頁70-71。
[51] 王祖曰：「午會傳道者，由象悟氣，由氣悟理。······堯舜禹湯，首開心傳，其道統之春乎。三教聖人，繼往開來，乃道統之夏也。」故知，堯舜等佛聖，皆是天命道統祖師。（清）北海老人：《理數合解·理性釋疑》，頁104。
[52] （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13。
[53] （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23。
[54] 王祖於另一處說：「上度星斗通河漢，下度十方徹九泉，四大部洲皆度遍。」故可知於地府中的鬼魂也是收圓的對象。（清）北海老人：《歴年易理》，頁40。
[55] 明明上帝：《皇母訓子十誡》：頁21-23。
[56] （清）北海老人著：《三教圓通》（出版地不詳：天恩堂，出版時間不詳），頁26-27。
[57] 參余英時：《論天人之際：中國古代思想起源狀探》（臺北市：聯經出版社，2014年），頁2-12。林惟仁：《求道者—以孔子弟子為研究的起點》（臺北市：國立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項士論文，林啟屏指導，2005年），頁1。
[58] 余英時：《論天人之用：中國古代思想起源試探》，頁2。
[59] 如陳榮捷預言中國佛教領導地位由僧侶轉至居士手上是無可避免之事。見陳榮捷：《現代中國的宗教趨勢》（臺北市：文殊出版社，1987年），頁111。
[60] （清）北海老人：《歴年易理》，頁9。
[61] （清）北海老人：《歷年易理》，頁58。
[62] 明明上帝：《皇母訓子十誡》，頁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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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細時間軸：
- 早期 (王祖覺一接觸道法之前):
- 王祖覺一青年時期進入袁十二祖弟子金老創建的西乾堂道場學道，逐漸精熟西乾堂的修持功夫。
- 此時王祖對無極理、太極氣、皇極象等三極大道的義理僅有初步了解。
- 光緒三年 (西元1877年):
- 無生老母降乩東震 (山東): 無生老母親自帶領諸天神聖在東震降臨鸞壇，初期以施丹藥濟世，與人結緣。
- 王祖初遇與質疑: 王祖走訪道場時途經東震，幫辦後學染病求助於無生老母的乩壇。王祖進入鸞壇，目睹無生老母降乩賜藥。
- 王祖辯論與頂撞: 王祖素性崇尚義理，不信扶乩，因此多次與藉乩筆開演大道的無生老母辯論和頂撞。
- 無生老母發願與考驗: 為了調伏王祖，無生老母發下洪誓大願，並多次藉由事件考驗其權能。
- 闡述三極大道與九轉金丹: 無生老母為王祖講解透徹三極一貫之道與西乾堂九轉金丹功法的真義。
- 王祖徹悟與信服: 經歷一個多月的考驗與啟示，王祖疑慮盡消，完全信服是無生老母親自降臨教導。
- 光緒三年 (西元1877年) (續):
- 王祖發洪誓大願: 無生老母要求王祖在壇前立下洪誓大願，表明一心一意闡明三教心傳，如有虛假願受天譴。
- 無生老母交付重任: 因王祖發下堅定誓願，無生老母歡喜地宣告交付王祖「整頓道統，重立天盤」的重任，並授予「古佛印十字憑章」。
- 敕命整頓道統: 鑒於袁祖歸天後道場紛亂，無生老母敕命王祖接續道統，以整頓末流叛道、分支分葉的亂象。
- 確立重立天盤: 無生老母命王祖創立東震堂，轉變過去開荒普渡的天時道運，建立開辦末後收圓大事的綱領。
- 光緒三年 (西元1877年) - 王祖過世 (西元1884年):
- 王祖著書闡述道義: 王祖著述《歷年易理》、《三教圓通》等，闡明末後收圓的緣起、綱領與意涵。
- 確立末後收圓綱領: 根據無生老母的指示，王祖確立了末後收圓的綱領，包括：
- 恢復使用「無生老母」為至尊聖號。
- 重新選拔道場領導者。
- 強調三教同源，歸於一理。
- 以理氣象三極大道闡釋收圓理論。
- 普傳末後一著的殊勝法門。
- 推動天人合一，共同辦理收圓大事。
- 展開普渡人、鬼、星宿三曹眾生的工作。
- 以實現人間為堯天舜日，普渡三曹生靈同返無極理天為最終目標。
- 闡述收圓意涵與分期: 王祖深入闡述收圓的意義，認為是恢復與理天相契合的天性，並根據元會運世的轉變，闡述收圓與「盡人合天」的關係。同時，他提出上天分三期降道辦理收圓的觀點。
- 王祖過世後 (西元1884年之後):
- 道統延續與發展: 張祖天然與孫祖慧明承擔起繼續辦理末後收圓的使命。
- 白陽期普渡收圓: 一貫道進入白陽普渡收圓的階段，王祖所開啟的末後收圓成為其重要的基礎。
- 《皇母訓子十誡》的影響: 現今一貫道最重要的母訓《皇母訓子十誡》中，仍可見王祖所確立的末後收圓綱領與道義思想。
人物誌：
- 王祖覺一 (1832-1884): 天命道統東方十五代祖師，被認為是開啟末後收圓、真儒應運的關鍵祖師，近代一貫道的真正開創者。他在光緒三年蒙無生老母降乩親自委以整頓道統、重立天盤的重任，並確立了末後收圓的綱領與方向。著有《歷年易理》、《三教圓通》等重要經典，闡述其道義思想。
- 無生老母: 一貫道信仰中至高無上的神祇，被視為宇宙萬物的本源。在光緒三年親自降乩東震，調伏王祖，並賦予其開啟末後收圓的使命，確立了白陽期的道統傳承與收圓大業的方向。
- 張祖天然 (1889-1947): 與孫祖慧明同為一貫道後期的重要領導者，承擔了繼續辦理末後收圓的使命。文獻中提及「弓長師奉承道統，繼續辦理末後一著」，指的就是張祖天然。
- 孫祖慧明 (1895-1975): 與張祖天然同為一貫道後期的重要領導者，共同承擔了繼續辦理末後收圓的使命。
- 袁十二祖 (生卒年不詳): 一貫道道統中第十二代的祖師，其後道場出現紛亂，為無生老母敕命王祖整頓道統的原因之一。
- 金老 (生卒年不詳): 袁十二祖的弟子，創建了西乾堂道場，是王祖覺一早期學道的場所。
- 曾國荃 (1824-1890): 清廷官員，其審訊王祖之子王繼大後所寫的奏摺，過去常被學術界引用來探討王祖傳道設教的由來，但被認為是第二手或第三手資料。
- 王繼大 (生卒年不詳): 王祖覺一的兒子，曾被清廷官員曾國荃審訊，其供詞被記錄在奏摺中。
- 馬西沙: 中國社會科學院道教與民間宗教研究的學者，認為王覺一是近代一貫道的真正開創者。
- 王見川: 台灣學者，持有與馬西沙相同的觀點，認為王覺一是近代一貫道的真正開創者。
- 宋光宇: 學者，認為真正影響一貫道近代信仰方向與主要建立道義者應是王覺一夫子。
- 鍾雲鴛: 學者，持有與宋光宇相同的觀點。
- 邵康節 (邵雍, 1012-1077): 宋朝理學家、易學家，其《皇極經世》主張的一元十二會說被王祖覺一所引用，以解釋天地消長與收圓的關係。
- 伏羲、帝堯、帝舜、禹、湯: 中國古代的聖王，被王祖覺一視為午會時期道與權合，承續道統，掌辦收圓的代表。
- 老子、孔子、釋迦文佛: 周末時期出現的三教聖人，被王祖覺一視為在午會之後，致力於闡發天人性命之理，引導眾生由氣還理的代表。
- 彌勒古佛: 在一貫道信仰中，被認為是白陽期的掌天盤者，與弓長（張祖）共同辦理收圓大事。《道脈傳承錄》提及「彌勒出世東震，纔能收圓」，而無生老母授予王祖「十字憑章」也被推論為彌勒古佛的十字佛號。
